欧阳跃亲文/摄影
已进入7月，天气热得很，偶然打开冰箱速冻柜，一团鲜绿的面团撞入眼球，“艾叶米果”脑海里条件反射地想起童年吃艾叶米果的情形，一股艾叶香更是从心底腾起，直逼舌尖，刺激着味蕾产生反应，满嘴已是艾香盈溢了。写篇艾叶米果的稿子吧，让童年的快乐有个回忆的诗情。
就如同历史上每一个名人的诞生都会衍生一段传奇的故事一样，传承1000多年的艾叶米果，也有一个美丽的传说：很久以前的一个春初，东海一孽龙以到南海为龙王爷扫祭挂纸为名，瞒过龙王，骗过虾兵蟹将的把守，逃出水晶宫。其作恶多端，所到之处，狂风吹倒房屋、拔起树木，暴雨肆虐庄稼、恶浪打翻船只、冲塌河岸，有时孽龙还吞食人畜，给黎民百姓带来深重灾害。百姓苦不堪言、怨声载道、怒气冲天，但又无计可施，只能欲哭无泪。二月十九这天，观音菩萨云游出行到江南一带，眼见孽龙无法无天，可孽龙又不在观音的管辖之内，对它无可奈何，降服不得。但是菩萨也深知龙的致命弱点，惧怕人多势众和声响烟熏，尤其忌惮艾叶的气味，一闻到艾叶味便逃之夭夭，像蛇闻到雄黄一般。
于是，观音化作一个慈眉善眼的老妇人下凡，悄悄告诉百姓如此这般，就可以制服孽龙。勤劳聪明的百姓，说干就干，赶紧用艾叶做成米果，让亲朋好友都来分享。吃过艾米果的人，散发出一股艾草的气味。为使气味更浓，各家还盛上一盘盘艾叶米果摆放在屏风前的厅案上，或者挂在高处，让艾气味徐徐散发。另外，点上香烛，燃放爆竹，加上路上人来车往，整个人间热闹非凡，简直沸腾起来了。孽龙哪见过这场面，早吓得魂飞魄散，又被艾叶味熏得昏头转向，半死不活。孽龙只得乖乖缩回海里，从此再也不敢轻举妄动，即使出海也是和风细雨。
传说终归是传说，但孩提时“孽龙过江”的记忆至今还历历在目。每年的清明前后，总有几天暴雨肆虐。每当天雷闪闪，乌云滚滚时，妈妈总把我紧紧拢在怀里，蜷曲在厅堂的犄角旮旯，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孽龙来了、孽龙来了”措不及防的闪电如同镁光相机一闪，我则猛地拼命钻进母亲的怀里，头深深地埋着不敢转过头去看看屋外。闪电过后的那一声声如同天崩地裂般的炸雷，更是直接摧毁了我对龙的美好想象。以至到现在，每次白天如同夜的黑时，我脑海里闪现的第一个画面总是“孽龙过江”，心里还莫名地腾起恐惧。而小伙伴里，如果哪个被父母说成是“孽龙”，我一定会听从父母之言，不与他玩耍。
稻长杏黄，满村艾叶香。清明时节吃艾叶米果，而且家家户户要邀请亲朋好友汇集一起吃艾叶米果，于是艾叶米果又叫清明果，想来也是有一定道理的。降伏孽龙后，雨停了，天晴了，风和日丽的美爽让小小年纪的我彻底把“孽龙过江”这一页翻过去了，开始向往艾叶的独特香味。提着和我差不多高的竹篮，跟屁虫似的尾随着母亲，或匍匐在田埂路边，或扎身在荒坡野地，开始雀跃着采摘艾叶。临近清明节的艾叶长势茂盛。向阳的一面呈墨绿色，翻过来的叶面则是白绒绒的，折下叶径，扯不断的是柔软如棉的白丝，这也是艾叶和另外一种形状颜色相近的青蒿的区别。遇到这种情况，母亲总是不厌其烦地告诉我区分它们的方法，如同稻花扬起时，母亲教我拔掉混杂在稻田里的稗草一样。现在想起那些生长在城市里的孩子，莴苣、莴麻菜叶分不清，大菜、菜兜叶看不明，我时时溢出自豪感，同时也伴随着淡淡的酸楚。
“艾叶可入药，内服健胃舒气、祛风除湿、明目补肾，外炙刮痧亦可活血舒筋，通络止痛，尤其是通经舒脉的妇科良药，是一种不可多得的仙草神药。”对于这些知识，年纪尚小的我并不感兴趣。采摘完后，我迫不及待地缠着母亲要吃艾叶米果。
洗净熬煮，艾叶的芬香便逐渐在厨房里弥散开来，刚才还在院里泥巴地上玩弹珠子游戏的我们便急不可耐地蜂拥着跑进厨房，以为期待已久的艾叶米果已大功告成。直至被大人们骂着“狗鼻子”轰出厨房才知道，要吃上艾叶米果还得要几个步骤。
揉面是一个辛苦活。将熬煮好的艾叶揉搓去苦味，按1：1的比例，配上用臼碾得精细的糯米粉，兑上适量的水，几个大人就开始揉面，而这力气活自然落到父亲和哥的身上，母亲和我只有把住面盆的份。搅、拌、按、压、搓、揉、捏、滚、摔几十个来来回回，父亲的脸因使劲已涨得通红、汗如滴雨，母亲不得不时时用毛巾替父亲檫去汗水。我扶着脸盆，崇拜地侧望着父亲，刚才还一团散沙的米粉怎么就在揉捏之间变成了鲜绿鲜绿的面球。
十里不同俗，做成艾叶米果的形状各地也不尽相同。在“客天下、天下客”的江西遂川、赣州一带，客家人聚居而生，艾叶米果包成了北方“饺子”状，里面的馅则是就地取材的鲜笋，还有家中自养的土猪腌成的腊肉。据民俗专家研究，因客家人大多是中原南迁的汉人，虽到了南方，但吃“饺子”的习惯未变。到了南方因为没有面粉只好用糯米粉代替，由此可见，离家再远，乡俗还是难忘。在江西吉安的东固一带，艾叶米果却是用粽叶包成小方块，如同端午的粽子一样。而我的老家，做成的艾叶米果却是圆圆的，或许是因为清明这个游子回家祭祖的时候，祈福全家和睦相处，团团圆圆吧。
团团圆圆的艾叶米果摆入蒸锅，十五分钟就熟了咬一口，滑嫩香糯，软中带韧，唇齿留香，是一种专属春天的味道，又是记忆里抹不去的乡愁味道。
一大碗热腾腾的三鲜面，一小碟香喷喷的猪头肉，开启了南京六合人民寻常的一天。都说猪头难登大雅之席，但在民间却是恒久的美食，六合猪头肉更是很多人魂牵梦萦的存在。
六合猪头肉，妙就妙在肥瘦相间的“天作之合”，肥肉酥烂，精肉鲜香，“进口即化，一抿下肚”。多少外乡人不远千里前来寻味，就只为心心念念的“这一口”。
南京六合赵秦猪头肉经营者王冬梅：“我们这边的食客来自全国各地，哪里的都有，每天大概需要50个猪头，夏天会更多一点。经过长时间焖煮，猪头肉里面的脂肪含量已降至极低，大人小孩都喜欢。”
猪头原本乡间粗鄙食材，这一小碟六合猪头肉却能迷倒八方食客，当地人是如何做到的？
新鲜猪头在清水中浸泡五小时，去除血水与杂质；
盐与白醋涂抹表面反复揉搓，去油去腥；
此时猪头色如白玉，随猪耳、猪尾、猪肘、猪舌等一同下入土锅土灶，让秘制老卤浸润其全身，炖足四小时；
期间撇去浮油，文火再焖一小时；
大火收稠汤汁，即可出锅。
刚出锅的猪头肉浓香扑鼻，汁水四溢，猪皮红润，脂肪恰似白玉，香糯浓醇，滑嫩鲜香，此时唯有大快朵颐，享受舌尖上的美妙碰撞。
六合猪头肉声名远扬的奥秘，只因其平凡中酝酿的纯粹滋味，尘世间流转的烟火气息，一碟猪头肉，满足了唇齿，慰藉了脾胃，抚慰了人心。
编辑：沈竹士
综合：江苏农业农村厅微信公众号、《走进新农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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